徐栩漫粒(接稿版)

亚斯米那,在老去前,你都不会幸福

先生,生日快乐

 @城春草沐深 是看了这位大大19年11月16日的那幅画后的灵感


“先生,生日快乐。”

 

我的九十五岁生日快到了。近来走在校园时,可以看到学生们忙碌着各种庆祝活动,看到他们来来往往的身影,我感到有些宽慰,又有些寂寞。毕竟,我只有一个人穿梭在他们间啊。他们多么热闹,笑声能惊动鸽群,我只要看着他们的热闹,便好了。

“先生,生日快乐。”一个小姑娘忽然迎上来,手中抱着一捧花束,她将花束塞进我怀里,笑眼盈盈地对我说着祝福。

我抱好那一捧花,感谢了她。小姑娘欢快地跑走了。我看着她的背影和人群融为一体,忽然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老了。

回到办公室,我瘫在转椅上,轻轻叹了口气,放下刚才收到的花束。办公桌上也堆满了各色花束,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康乃馨,但更多的是玫瑰、百合。怎么没有羊蹄甲呢?学校的羊蹄甲开得多美啊!我对着花笑了笑,站起身来,收拾了一下,想着该去买好些花瓶让花儿们都有容身之所。不知为何,我想着想着,忽然就苦笑起来。

出去寻了一花店,买了许多花瓶后,店家说会帮我送到办公室去。我谢过他,想着时间尚早,便决定去湖边走走。

湖边。是的,湖边。

我和他曾经泛舟,曾经吹笛的那一泓湖的岸边。

垂柳扶风。

我坐在湖岸的长椅上,就这样静静地、静静地凝视着湖水,凝视着涟漪漾起又散开,凝视着它重又漾起。

我好想他。

 

我靠在长椅上睡着了。

不知是在梦中,还是醒了。我看见他站在我面前,背对着我。他仍穿着那一身军装,庄重而严肃。我站起身来,好想从背后抱住他,可又害怕那只是一个幻影,我一触碰便会消散。而他缓缓转过身来,手中捧着一束花,是羊蹄甲。他走到我面前,向我行了一个军礼。我知道我的眼眶有些湿了,所以我不敢开口说话。

他将花束送到我怀中时,我接过它,低头闻了闻花香。那时,我的泪就落了。

“你快回来啊。”我听见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低着头不敢看他。

突然间,我感到一个温暖的、温暖的怀抱。他的头靠在我肩上,温热的吐息伴随着一个隐约的声音:

“我爱你。”

我也是啊。

“先生,生日快乐。”

 

我睡醒了。

刚才的一切,都是梦吗?

我有些失落,站起身伸了个懒腰,余光却瞥见长椅上有一束花。低头一看。

是羊蹄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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